40多年前,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一场波澜壮阔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。“波澜壮阔”四个字,不是我特意选用的形容词,而是当年的习惯说法,广播里这么说,报纸的通栏大标题里这么写。知识青年上山下乡,当年还是毛泽东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,是培养和造就千百万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百年大计,千年大计,万年大计。
这一说法,也不是我今天的特意强调,而是天天在我们耳边一再重复宣传的话,以至于老知青们今天聚在一起,讲起当年的话语,忆起当年的情形,唱起当年的歌,仍然会气氛热烈,情绪激烈,有说不完的话。
说“波澜壮阔”,还因为就是在“知识青年到农村去,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,很有必要”的指示和召唤之下,1600多万大中城市毕业的知识青年,上山下乡,奔赴农村,奔赴边疆,奔赴草原、渔村、山乡、海岛,在大山深处,在戈壁荒原,在兵团、北大荒和西双版纳,开始了这一代人艰辛、平凡而又非凡的人生。
5个北京女娃,嫁给4个农民,她们拿自己苍凉的青春作了抵押。
白描,男,1952年8月1日出生于陕西泾阳曾任陕西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v延河》文学月刊主编,国家外国专家局国际人才交流信息中心副主任,《国际人才交流》杂志副总编等职。现任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兼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,延安大学等高校客座教授,中国轻工联合会玉文化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。
著有长篇小说、中短篇小说、报告文学、散文、文学评论等500余万字担任电视连续剧编剧多部:文学之外致力于中国玉文化研究。
苍凉青春
序言 遗落在荒原的童话
篇一 冤家
篇二 大河传奇
篇三 她的歌声
篇四 高原的风
篇五 弯弯井坡
结束语长长的续集
夏天的最后玫瑰
苦情
孽缘
翠谷雪
荒原的种子
上篇 逃婚
中篇 人间真情
下篇 今宵月圆
还有一件窝囊的事,新媳妇进门时,竟忘了讨“红封”,顺顺从从便被人糊弄了进去,显得太掉价,太屈身份了。
跟冠子的父母得知这些情况,对沈小兰满肚子气——都怪这个不知深浅的儿媳妇太逞能。有气不好发泄,便对村里人讲。话又传回沈小兰的耳朵,沈小兰受不了了。
沈小兰脾气不好,叮叮哐哐便和公公婆婆吵了一架。
由此开始,这个家庭的婆媳之间,常为一些事情磕磕碰碰。婆婆抱怨沈小兰身懒、嘴馋,不会过日子,花钱大手大脚,沈小兰则嫌婆婆脏,吝啬抠门,常在跟冠子跟前播弄她的是非。关系越来越僵。到了沈小兰坐月子,生下一个女孩,婆婆就更有些不高兴。月子一满,沈小兰就抱上孩子回了北京,一去半年不回来。跟冠子发了几封信,什么作用也不顶。
家里的矛盾,使跟冠子很伤脑筋。母亲和妻子,他哪个都不能偏,不能向,只想息事宁人。这一来反使哪个对他都有意见,只有在中间受夹板气的份儿。
所有这些,程幼芬一概尽知。她同情跟冠子,劝说过沈小兰,对跟冠子的母亲也比前比后宽过心,讲过一些道理,但无论怎样,很清楚,她不可能改变这个家庭的现状。
令她生气和不安的是,跟冠子又在她面前献开了殷勤。
在沈小兰带孩子回北京的日子里,跟冠子有事没事又常往她住的东窑里跑。家里做什么好吃的,大家一块吃了(程幼芬仍和这一家人在一块吃饭),跟冠子还要再拿一份送到她的窑里。有时居然还零零碎碎地给她买点东西。对此她非常警惕,正颜正色地阻止跟冠子不要这样,跟冠子不听。有一次又送来一包水果糖,她把水果糖摔在地上。
“给你说过了,我不喜欢这些东西!”
跟冠子像当头挨了一棒,站在那儿愣怔了半天,然后捡起水果糖,怏怏地走了。
事后她又有点后悔,自己做得似乎过分了。尤其想到跟冠子怏怏离去的样儿,觉得他真有点可怜。她打算找机会解释一下:她不是有意找他的别扭,只不过希望她的平静不要遭到破坏。
一天晚上,她把他叫到东窑里。
她坐在炕沿,他背靠装粮的瓮蹲在地上抽烟。她把要说的话讲了,告诉他,再没什么事了,意思是他可以离去。他没有离去,不停地唉唉嘘嘘地叹气。
“你过去吧。”她催促他。
“后悔死了,后悔死了。”他忽然用拳头捶打脑袋,呈现出一副异常痛苦的表情。“都怪当初我胡轻狂,一脚踏偏,落得今个心里像猫抓。”顿了一下,又沮丧地说:“沈小兰脾气不好得很,跟我妈咋都弄不到一块,我简直烦死了。虽说跟她一块过活,还总是不断头地想着你。”
“说这些是什么意思!”她冷冷地问。
“说说想叫你心里明白。我妈也常说沈小兰不如你,如果当初娶了你就好了。我妈说你脾性好,勤快,夜里睡前,总要去摸摸大门插上没有。她一辈子把门户看得最当紧,说你跟我们天生一家子人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