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书讲述了20世纪90年代, 发生在一个北方小城的初恋故事。男、女主人公相识于高中时代, 相恋于大学时期, 一起经历了理想与现实的重重挑战。通过一段爱情故事, 反映了大学生的校园生活, 也表现了他们踏上工作岗位后的迷茫与探索。小说中充满了那个年代特有的符号, 是一部怀旧励志小说。
我和方媛扯上关系,是从一次桃色事件开始的。或者说,方媛憎恨我,是从一次打架事件开始的。
中秋节那天,凉城四中邀请几位本地知名作家,请他们给全校同学做文学创作方面的辅导报告。
午后的操场,微风和煦,阳光恬静,白云飘逸,聚散依依。
作家还没有到,爱好文学的副校长先读了一篇自己的散文。他说前几天生炉子,无意中熏死了烟筒里的小麻雀,顿感生命脆弱、人生短暂。我和班上的几个同学在偷偷调侃:死个麻雀都如此伤感,你吃肉时咋不体恤牛的可怜?陈登科说,难怪他每次作文都是不及格,原来是没打死过麻雀。他们村里麻雀多得是,周日回去,拿上弹弓打它一二十只,说不定他的作文写好了。我说你得烤熟吃了才行。潘虎鸣牛眼一翻:“你那脑子,烤熟吃都不顶撒(不起作用)。连毛带内脏生吃咧(了),老师给你看个面子,怕能得六十分。”马永恒抢白一句:“烤熟把营养全流失了,好生吃,明年高考你登科了。”
副校长在上面讲,我们在辩,他说一句,我们顶一句。直到班主任走过来,几个人才悄悄闭嘴。
在凉城人的眼里,四中的学生岂止被看扁了?那是早被看做玻璃渣渣了。“凉城一中是房梁,交大兰大随便上;凉城二中顶门杠,西北师院浪打浪;凉城三中抬水棒,种菜种地不缺粮;老子卖葱儿卖蒜,五中鸭工厂”。交大兰大不随便上,但能做房梁,绝非等闲之辈。顶门杠、抬水棒不如房梁,也算有用之才。鸭子呢?鸭子是凉城几家军工厂的外地职工。由于说普通话、生活大城市做派,凉城人叫他们“鸭子”,他们多半来自上海、天津、唐山和东北。上海是凉城人心中的大城市,凡是说普通话的,大家统称为“上海鸭子”。那时候小姐还是小姐,干爹真的是干爹,鸭子自然也是鸭子。鸭子们的孩子也叫鸭子,多数在凉城五中读。这所学校是为方便军工厂子弟开办的,校址在工厂旁边。小鸭子们没考上大学入父母所在工厂业,成为二代鸭子。
凉城四中的学生,全是没考上一中、二中的。由于学纪律差,凉城人叫他们瓜把梨核茄莲根,葱胡子蒜皮鸡蛋壳。
四不信邪,用尽一切办法,要把茄莲根点化成顶门杠:快慢班、单独辅导、一中同步练……茄莲根们不争气,或者是麻袋上绣花——底子太差,每年考上大学的不过三两个人。逢年不利,还有推光头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