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只斗牛犬对自己光辉岁月的怅惘追忆。薄薄小书、短短千言写尽世态险恶、人生起伏:从弃儿到马戏团小丑,再到女明星的宠儿甚至差点儿成为演艺明星,却又直线下落成为一只乡下土狗;从敞篷汽车、英国皇家赛艇会、歌剧院的上流社交生活沦落到在农田野间孤独散步……得宠失宠,一念之间;跌宕一生,精彩无限。
西尔·阿尔丁,英国插图黄金时代插画家。画风诙谐幽默,以画狗闻名。他所画的狗,被誉为一百多年来经典的艺术作品之一。
《狗之物语:一只捣蛋狗的回忆》:
我们这一窝有三个:我继承了妈妈的美貌,两个姐姐却长得像爸爸。
在展示会上,我被用红色丝带打扮得美美的,却也由此引发了她们的强烈不满。两个姐姐经常就我的鼻子发表一些非常恶毒的评论,但对此我只是微笑着并且提高自己的嗓门——笑到最后的,才是笑得最好的。
这样说似乎没什么人情味,但却是事实——与她们分别时,我一点儿也不感到伤心。一个“眼睛上有玻璃窗”的年轻男人被我的个人魅力所折服,带我坐上一辆很帅的出租马车离开了。我的姐姐们神情沮丧——可怜的家伙,她们永远也没机会触碰到我将要经历的生活。
当那个眼睛上有玻璃窗的年轻人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女朋友时,我真正意义上的人生开始了。
这个叫帕梅的女人,她的主要工作好像就是不停地换衣服。每当这时,我就坐在一旁,监视着房门,提防有人闯入。
每换好一套衣服,就有一个小童高声叫她的名字,于是她就急匆匆地出去,把我独自留在更衣室。她第一次离开的时候,我趁机开始寻找“我们的年轻人”给我们带来的巧克力。但是我什么也没找到,除了脏脏的粉色和白色颜料——它们袭击了我的鼻子——让我恶心!一定是帕梅吃光了巧克力。我发誓一定要报复!机会来了。
帕梅在她出演的戏剧里为我争取了一个角色。在这部戏里,我要把她从一个膨胀的恶棍手里营救出来。排练时,我的表现让每个人都感到满意。但是在正式演出的那个晚上,我却假装怯场。于是,整幕剧都被毁掉了。
一些狗太容易妥协——但那绝不是我!我一直尽自己所能维护着狗族的尊严。在阿斯科特,一个拿着班卓琴的乞丐一直把一个气味难闻的乞讨网兜往我脸上推。
我咬住了网兜,并开始跟乞丐进行拔河比赛,这时,很多钱从网兜里掉了出来。于是那个乞丐开始咒骂,帕梅似乎被吓到了,看到附近的“暴徒们”都在抢那些钱,我情不自禁笑了起来。
帕梅打定主意,乘马车和步行都配不上我。所以就从“我们的年轻人”那里搞了辆汽车,但是对我来说,道路上的灰尘未免也太大了。
相对来说,乘船最适合我。老实说,英国皇家赛舟会,是伦敦上流社交生活中最让我愉快的活动。然而,就是这样愉快的、帕梅所谓的“精英聚会”,也被人类的任性给破坏了。我站在平底船尾,正努力去够一块漂浮在水面的饼干——这时,另一条船上的傻瓜撞到了我们的平底船,让我飞落进水里。
帕梅勃然大怒,禁止我靠近她。我抖了抖肩(想甩干身上的水),她就更大声地尖叫起来。
然而,因果报应不爽。在我们去奥斯坦德的途中,帕梅身体不适,我想这就是对她在我处于困境时缺乏同情心的报应。
……